【ESMO现场直击】陈功教授解读结直肠癌专场口头报告(二)

发布时间:2014-10-01 浏览次数:1456次 来源: 作者:

mCRC一线靶向治疗:抗VEGF还是抗EGFR?

--我看ESMO 2014之结直肠癌专场:口头报告解读(二)

作者:广州中山大学肿瘤医院  陈功


图 陈功教授在ESMO现场


2014年ESMO年会关于结直肠癌领域最重要的口头报告专场“RAS野生型mCRC一线治疗-抗EGFR还是抗VEGF:能有一个最优的策略吗?”于2014年9月29日下午12:45-13:45举行,会议尚未开始,能容纳4000多人的“马德里厅”(本次ESMO会议最大的会议厅)已经座无虚席,可谓万众瞩目。


该专场聚焦在“抗EGFR还是抗VEGF:RAS野生型mCRC的一线治疗之争”,将该领域最重要的两个“头对头”对比研究德国的FIRE-3和美国的CALGB/SWOG 80405放在一起汇报讨论,共有三个口头报告:CALGB 80405研究的RAS结果更新(501 O)和获得转移瘤二次手术切除亚组的结果汇报(LBA 10),以及FIRE-3的独立影像学委员会评估数据更新(LBA 11)。


1) CALGB 80405研究的RAS数据更新:


研究的共同PI、来自美国的LENZ教授代表研究组汇报了80405研究的最新RAS数据。


检测人群:1137的ITT人群中,RAS可分析人群共670例,最终有621例检测到了RAS状态,占55%。对于此比例,会后笔者采访主要研究者VENOOK和LENZ教授,他们解释主要原因是本研究跨度十年,标本保存的原因导致在进行了KRAS检测以后没有足够或合适的标本来进行RAS的检测,大约只有70%的患者还有合适的标本,但这次汇报的资料是在8个星期之内分析完毕,因此,还有部分标本来不及分析,但VENOOK教授认为,这对总体结果不会造成太大影响。


RAS检测技术:检测位点包括KRAS和NRAS的第2、3、4外显子上的12、13、59、61、117和146共12个密码子,一共是26个突变位点,检测方法采用BEAMing法,野生型的截断值为1%。关于1%还是5%的问题,研究者在接受笔者采访中解释说事实上两个截断值都进行了分析,对结果的影响并没统计学差异。


RAS突变情况:本次共有95例检测出RAS突变(15.3%),与FIRE-3、CRYSTAL、PRIME等研究的突变情况一致。RAS的突变位点分布于除NRAS第4外显子以外的其他所有密码子,其中最常见为KRAS第4外显子(5.9%),然后是NRAS的第3外显子(4.2%)、NRAS第2外显子(2.3%)和KRAS第3外显子(1.8%),有意思的是,本次检测还发现1.8%的KRAS第2外显子突变(入组时要求所有患者均为该外显子无突变)。


RAS分析集的研究结果:


526例RAS全野生型患者,Bev组256,Cet组270,两组相比较,疗效结果分别是:ORR,53.8%对68.6%,p<0.01;PFS,11.3对11.4月,HR=1.1(0.9-1.3),p=0.31;OS,31.3对32.0月,HR=0.9(0.7-1.1),p=0.4。其中FOLFOX为化疗基础的390例,Bev对比Cet两组的疗效分别是:PFS,11.0对11.3月,HR=1.1(0.9-1.4),p=0.3;OS,29.0对32.5月,HR=0.86(0.6-1.1),p=0.2;FOLFIRI为化疗基础的136例疗效分别是:PFS,11.9对12.7月,HR=1.1(0.7-1.5),p=0.7;OS,35.2对32.0月,HR=1.1(0.7-1.6),p=0.7。


KRAS野生但本次RAS检测为突变的95例患者,Bev组对比Cet组,其OS分别是22.3对28.7月,HR=0.74(0.4-1.1),p=0.21。


研究结论:所有mCRC在确诊时均应检测RAS基因状态,在RAS野生型的患者,一线化疗联合贝伐单抗或西妥昔单抗,均获得了超过30月的生存,而且这些成就是在美国众多的临床机构合作中取得的,说明该结论可以应用到广泛的临床实践中。一线治疗的选择要能体现治疗的目的,并充分考虑治疗的毒副反应。包括剂量强度、治疗时程、二线及后续治疗细节、肿瘤退缩情况等更多信息的公布,可以有助于理解80405与FIRE-3之间的结果差异。


2) CALGB 80405研究中获得二次手术切除亚组群体的数据更新:


主要研究者VENOOK教授报告了该组数据更新,1137例患者中,共有180例获得了潜在根治性的二次手术切除,其中Cet组105例,Bev组75例。在180例手术切除患者中,有132例是在术后一定时间内被判定为达到“无瘤生存状态”(NED,no evidence of disease),其中Bev组50例,Cet组82例。总体而言,132例NED患者的中位OS达64.7月(95%CI:59.8-78.9),两组分别为67.4对64.7月,p=0.56。132例NED患者术后的中位DFS时间是15.9月,两组也没差别。接受手术切除患者中,RAS突变型占13.4%,中位OS为47.9月,显著短于野生型的78.8月,HR=0.52(0.2-1.4),p=0.2。DFS也存在类似现象,为9.5月对16.1月,HR=0.84,P=0.6。


研究结论认为二次手术切除并达到NED状态是mCRC患者获得治愈机会的关键,中位OS超过5年,而且,接受含Cet治疗的患者更容易获得手术切除并达到NED,尽管最终结局相似,而全RAS基因的检测,也许有助于判断获得二次手术切除群体的预后。


80405试验的这个亚组数据更新,笔者觉得还透露出一个重要信息,那就是也许RAS状态可以做为筛选患者是否适合手术切除的标志物。目前我们仅仅从技术上来判断是否“可切除”,而如果一个患者在接受手术切除转移瘤后出现快速复发,那就算技术上属于可切除,也值得斟酌是否应该切除。80405的这个亚组分析告诉我们,在这组获得手术切除并达NED的亚组群体中,RAS突变者的术后DFS相当短(9个月),这就提示我们,也许这个群体本身就不适合转移瘤切除。当然,因为无法比较,不知道这个群体如果不手术,继续全身治疗,能否达到9个月的疾病稳定。正如研究者最后留给听众的问题一样,应该来前瞻性验证RAS状态对手术适应证筛选的价值。


3)FIRE-3的独立影像学评估结果:


FIRE-3是FOLFIRI+Cet对比FOLFIRI+Bev的III期研究,本次会议研究者报告了独立影像委员会按照RECIST 1.1评估的疗效结果。592例ITT人群中,能完成独立影像学评估的有493例(83%),其中RAS状态可评价并检测为野生型的400例中,330例(83%)能进行独立影像学评估。Cet组与Bev组相比,结果分别如下:


ORR:是研究的主要终点,ITT人群是62.0%对58.0%,p=0.183;独立委员会评估的493例ORR分别是66.5%对55.6%,OR=1.58(95%CI 1.1-2.28),p=0.016,其中330例RAS野生型患者ORR分别为72.0%对56.1%,OR=2.01(95%CI 1.27-3.19),p=0.003。


ETS(早期肿瘤退缩):定义为治疗6周时肿瘤消退≥20%。RAS野生型患者两组的ETS比例分别为68.1%对49.1%,OR=2.22(95%CI 1.41-3.47),p=0.0005,Cet组有更多患者达到ETS。而ETS者较非ETS者具有更长的生存,Cet组的PFS分别为9.7对5.8月,HR=0.59,P=0.0037,OS分别为38.3对20.5月,HR=0.52,P=0.0023;在Bev组也存在类似现象,PFS分别为11.7对8.3月,HR=0.71,P=0.03,OS分别为31.9对21.2月,HR=0.48,P=0.0001。


DpR(缓解深度):定义为治疗过程中观察到的肿瘤最大消退程度,与肿瘤基线大小的百分比,比如,CR时因为肿瘤完全消失,此时DpR为100%。经过独立委员会评估,RAS野生型的330例患者,两组的DpR分别为48.9%对32.3%,p<0.0001。经过统计学检验,也发现DpR与OS存在显著相关性。


FIRE-3研究经过独立委员会评估的结果证实Cet组ORR显著提高,带来更多的ETS和更深的肿瘤退缩,而后两者则与OS显著相关。


由于ORR的判断带有一定主观性,因此作为主要研究终点时,国际惯例一般都要求进行独立委员会评估,在2013年ASCO第一次报道时,由于没有进行独立评估,而是研究者自己评估,FIRE-3受到了广泛的质疑与批评。从个人感觉而言,本次FIRE-3的独立委员会评估结果多少有些出人意料,尤其是ORR的结果。一般来说,独立委员会评估往往都会比研究者自己判定要严格,因此,结果往往会更差,而本次FIRE-3研究独立评估的ORR结果则比研究者自己判定的要好得多,并达到了显著的统计学差异,纵观临床研究的历史,实属罕见。


而研究揭示的ETS、DpR与OS的相关性,也提示我们,出了传统的ORR、PFS等终点,也许,ETS和DpR也将会是有意义的疗效评价指标。研究发现,ETS能显著预测OS,而且与治疗方法无关,意思就是不论使用何种治疗方法,ETS者OS较非ETS者显著延长,而不同的治疗方法,可能带来不同的ETS比例,例如,FIRE-3研究中,Cet组治疗能较Bev组带来更多的ETS。当然,做为新的指标,需要更多的、前瞻性研究来验证ETS、DpR做为mCRC治疗疗效评价终点的价值。


4) 问题及专家点评:


本专场口头报告并没有按照常规设置观众提问,而是由大会主席对每一个研究提出1-2个很有代表性的问题,现场请研究者回答。这些问题如下:


CALGB 80405的RAS检测:采用BEAMing法检测并选取1%做为截断值的理念是为何?与其他检测方法/截断值如何比较?这会成为分子检测的一个新标准吗?


CALGB 80405切除率的问题:如何解释导致两组间切除率不平衡的原因?这可能是造成OS差异的原因吗?


FIRE-3:ORR做为主要研究终点,为何当初的ITT人群分析中Cet组并没有显著的优势,而今天却有了?(听到这个问题时,全场观众发出了笑声),从结果看ETS与DpR相关,DpR与OS相关(不是很一致),那么,DpR的增加真的可以解释OS的延长吗?


给所有专家的问题:对于80405与FIRE-3的结果差异,你的假说是什么?是患者群体特征不同?是治疗特征不同?是2线及后续治疗不同?还是其他的?


在研究者对上述这些问题进行了回答以后,包括两位主席德国的Dirk Arnold教授和意大利的Fortunato Ciardiello教授,以及两位特邀嘉宾西班牙的Andres Cervantes教授和意大利的Alberto Sobrero教授,分别就“RAS野生型mCRC一线治疗-抗EGFR还是抗VEGF:能有一个最优的策略吗?”这一主题来发表自己总结性的声明。


那么,对于上述问题,你一定很想知道每位研究者是如何回答的吧?你一定也很想知道四位特邀嘉宾分别做了什么样的总结声明,能为我们自己的临床实践带来什么样的参考?如果你很想知道这些,今天因为篇幅和时间有限,明天为你奉送,敬请关注。或者,你也可以自己先回答一下这些问题,到时看看你的理解与国际专家的理解有何异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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